有着3800年筑城历史的江阴小桥流水、粉墙黛瓦、巷坊民居、塔幢耸立...
人们在不由赞叹江阴的同时,却忘了是古城门守望了这座城市千百年。它们聆听了这座城市的喜怒哀乐,陪伴了这座城市共度风雨。
朝宗门,作为江阴古城的南大门,千余年沧桑间,见证了江阴宋元时期的帆樯如林、明清时期的商豪接踵,也见证了明末守城的阖城悲壮、抗击日寇的枪林弹雨。它,就如同江阴的一位老者,几多风雨,都印刻在了斑驳的砖痕中······
“朝宗”由来
“朝宗”二字典出《尚书·禹贡》:“江、汉朝宗于海。”古时候,长江与汉水,在武汉合流以后,浩浩荡荡万里奔腾,到了古暨阳之地就汇入东海。曾经的长江入海口就在古江阴的巫子门处,其西称扬子江,其东称东海,海口呈喇叭状,因而有“扬子秋涛”美称。
南朝梁绍泰元年(555年)设立江阴郡,并把郡治从长寿莫城迁到君山脚下,即今县湾附近,跨乾明、演教两寺故址修筑城池,围地600余亩筑起土城。唐天佑十年(913年),杨吴与吴越两国争夺江南,将古城拓建为一个周长十三里的大城,史称南唐军城,比之南京的金陵古城还早筑六年。军城建有四座城门:延庆门、钦明门、通津门、朝宗门,南门就取名朝宗门,自此以后,江阴城数次毁建城池,而朝宗门之名始终不变,所以此门龄已有1100多年历史。
工商繁荣 人文璀璨
元代以前,江尾海头的江阴依靠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,江海航运贸易发达,所以商业中心位于澄江门外靠近江边的江下市,即今北大街,旧时为市舶司一条街,对外贸易盛况空前。元代以后江、海面貌发生巨变。沙田暴涨,海门远去,江阴形成了以(棉)花布市场为主的经济高潮,东南各乡的“线呢”、“杜布” 、“兰花布”和“雷沟大布”等土布经水运汇集江阴城南应天河、古运河,因而商业中心南移到朝宗门内外,内有南北锁巷,外有南门街,熙熙攘攘,颇为热闹。
同时,南门的繁荣又带动了江阴造船业的发展,古老的滩船帮和浪船帮便是兴盛于此,成为江阴造船工业的起点。1956年,江阴县城区修造船生产合作社宣告成立,这就是现在江苏扬子江造船厂的前身。
北宋末年人口大规模南移,江阴地区城乡商品经济的繁荣,加之人口不断增长,地方统治者以人口和税收为依据设利城、申港、长寿和梁丰(今张家港市杨舍镇)4集镇,形成固定的商品交换市场,开设传统的手工业作坊和各类行铺,沟通了州县与乡村间的贸易联系,同乡社的贸易则以“墟”来补充,而墟就是我们如今集场的前身。
发展到后来,二月初八南门集场成为江阴地区开始时间最早、规模最大的集场。传统的庙会、集场,一般都依托寺庙的佛事活动而产生和存在,故而南门集场一开始是在十方庵周围举办,但每年人山人海、声势浩大的集场,使得属于十方庵“庙产”的数十亩刚返青的小麦被踩毁,因此受到十方庵和尚们的强烈抵制,后才改至南门外端明桥南堍埠下街上进行。
迭遭战火 彰显忠义
江阴,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江防要塞,历来饱经战火,朝宗门外,有南宋名将李宝率水师开拔,于唐岛海战中全歼金朝水师的身影;有明朝江阴百姓抗击倭寇百余年的勇气;有抗日战争中英勇阻击日军的硝烟。而最为江阴人铭记的,则是明末清初那悲壮的守城八十一天。
朝宗门的门楼上高悬“忠义之邦”四个大字。但它不是方骥龄所说的来源于阎应元领导的乙酉(1645年)之变,即抗清守城八十一天,而是来源于1640年出版的崇祯《江阴县志》。该志由南京学使张凤翮、兵备道李时先、常州知府陈倌三位高级领导出任县志总裁(这是极为少见的),特别在其“乡贤篇”之尾加上了一段按语,其末句云:“纵观前朝,亦见延陵不仅为礼让之邑,实称忠义之邦,长江砥柱,允是表峙东南也。”此号令一出,引起江南两江士子纷纷响应。
1645年清兵南下,史可法殉难,南明福王带头降清,群龙无首。然而在江南大地上却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抗清爱国浪潮,史称“上、下江士民之师”。江阴全城百姓因抵制清王朝的“剃发令”,在抗清三公的领导下,困守孤城八十一天,以战死十七万两千余人的代价,予以清政府沉重打击。
守城战中,守城勇士曾奉阎应元之命,从朝宗门冲出,对驻扎十方庵的清兵予以重创;阎应元还在南门城楼上亲自操炮,将正在十方庵高台指挥的清军将领当场击毙。
统一全国后,清政府为笼络人心,为江阴的三位抗清领袖阎应元、陈明遇和冯厚敦予谥建祠,在距离朝宗门不远的南城栖霞巷建三公祠,每年举行春、秋两次公祭。1903年热心教育的地方士绅,将辅延学堂迁入三公祠,也就是如今江阴著名的辅延小学。
△江阴文庙内的抗清三公像
1819年,时任江苏学使的状元姚文田写了两条横幅以赞扬江阴乡贤义举。一是悬挂于西门天庆门门楼的“仁让古邑”,在今杏春桥东。一是存放在君山仰止堂的“忠义之邦”,堂取高山仰止之义,1845年知县金咸将之摹刻成为二尺见方的大字,悬挂于朝宗门楼之上,于是“忠义之邦”的美名不胫而走,传遍海内。
△日军占领江阴朝宗门的照片,隐约可以看到姚文田所提“忠义之邦”的“邦”,"义之”两字毁于日军的炮火
△中山公园内的忠邦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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