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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 让我一辈子赖在周庄
顾丽叶( 姑苏晚报.2017/3/24 )
  江南的水乡古镇有很多,来来往往,最爱的依然是周庄。
  每个古镇都有自己的生命,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光芒。周庄的光芒,不在于“江南第一水乡”的名号,也不在于大家类似的建筑风格,周庄,有种独特的韵味。是什么呢?我向很多人推荐过周庄,问过很多人去过周庄的感受,回答无非是“万三猪蹄”、“水榭楼台”、“青石板路”,还有更多的一句话“商业化”。
  几乎所有的古镇都有这三个字的烙印,同里,甪直,乌镇,木渎,锦溪,宏村……如果你只看到了那些小摊,我真的想劝你再也不要去这样的周庄,因为你会辜负了这样的地方。
  周庄的门票很特殊,一张票可以用48小时,有的人说,那是因为晚上有戏啊,其实我想说,那是为了让你停下匆匆的脚步,慢慢地走走周庄的路,走着走着,你的脚步就慢了,走着走着,你的心就静了。躲开人群,绕进弄堂,就恨不得一辈子,都赖在周庄。
  入了夜的周庄,像一面镜子,丝丝入扣地渗进人的心里。好希望忽然有一场雨,一瞬间所有游客都不见,只有雨水冲刷青石板路,哗哗的,冲走心里的灰尘。
  清晨来临时,呼吸着略有腥味的空气,潮湿,暧昧,继续走在小路上。旁边的河里,船娘摇橹,水波随着咿咿呀呀的昆曲一轮轮扩散开去,眼晕了,心也醉了。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怀,就这样包围着,笼罩着。
  炊烟起了,太阳落了,一天天的日子就这样过了,去了。你以为这就是周庄的韵味吗?又不是。
  这种韵味到底在哪里?在我心里,周庄是斟茶听戏,没有一句叫卖;周庄是你游你的,我过我的;周庄是你在小巷中抬头看到的“游人止步”“不接待住宿”;周庄是周庄人自己的周庄,就这么任性。懒懒的,傲傲的。你爱买不买,爱来不来。我不止一次地回忆起很多关于周庄的镜头,不止一次,在心里有个声音反复说“这才是生活,你所度过的每一天,只是谋生”……
  第一次去周庄,是多年前的炎夏,我一个人慢悠悠地任自己被“蒸煮”着,舍不得离去。不会唱昆曲,也窃窃地哼着小调,起码,《茉莉花》《太湖美》还是会唱的吧?雨后,窄窄的青石板正中央,一只小狗甜甜睡去,过往的人群,电动车自行车,都为它绕行,看着它微笑,它睡着的那一会儿,忽然全世界变得温柔又善良,这是我恐怕一生不能忘记的细节,不能忘记的,周庄的味儿。
  又一次来到苏州,又一次向别人推荐周庄,其实各人看各景,自己心里的那种感受,很难奢望能与人共鸣。这次学习期间,偶得半天休息,有几位吵吵嚷嚷去了周庄,我却默默去了寒山寺看诗。周庄,对于我来说,只有半天的时日是万万不够的啊……我有那么那么多的羡慕,那么那么多的沉醉,那么那么多的遗憾,都在对周庄的想念里,半天,匆匆,太匆匆。
  晚上遇到了返回市里的朋友们,看了一串串珍珠,一袋袋猪蹄,一句句“商业化”,看来,我心里的那个周庄,又俗了一把。
  也许,它本来就一直俗着,因为,你看到的如梦画境,就是周庄人真实的生活场景。
  如果有那么一天,我也可以在一条河边唱唱曲,吃吃茶,说几句吴侬软语,喝几口桂花新酒,果真是万般自在。
  如果可以,真的想一辈子赖在周庄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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