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到春天,我总会提议:我们去看油菜花吧!先生笑我:小时候没看够?
对于一个出生农村的孩子来说,油菜花是从小看惯的风景。那时候的春天,家家都是门前桃花红艳艳,门后菜花金灿灿,再夹杂着紫云英细碎的紫花,碧绿如茵的麦田,微风吹过,香飘四野。可是,如今随着农村大面积的拆迁,再要看到成片的油菜花竟不是容易的事情,于是到同里北联村看油菜花,就成为许多城里人的春游目的地。
到了北联村,只见两边的田野里,麦田和菜田夹杂着,一块碧绿,一块金黄,远处的人家粉墙黛瓦,隐藏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之中,毫无悬念的,许多人家的门前依旧桃花灼灼,在春风中摇曳生姿。空气中是湿漉漉的泥土清香,混合着油菜花好闻的花香,那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想起小时候每年油菜花盛开的季节,都有背着相机的人走乡串户,帮人拍照招徕生意。这个季节的拍照生意很好做,爱美的姑娘小伙子,还有年轻的父母怀抱刚出生的小娃娃,他们都会选择油菜花田作为背景,留下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。
油菜花盛开的季节,最大众化的游戏当属放风筝,我们称之为“放鹞子”。在自家的竹园里砍了细竹,糊上白绵纸,做成一只最简单的四方形风筝,下面拖着两条长长的尾巴。一个孩子举着风筝在田埂上跑,一群孩子在后面跟着跑。那风筝飞得并不高,远远望去,孩子们在菜花田里时隐时现,白色的风筝在金黄色的油菜田上空摇摇欲坠……
女儿曾经问我:你们小时候,油菜花还要多、还要美吧?我说,那时候从来没有人觉得油菜花有多美,它就是一寻常的农作物。我就记得童年时油菜花开,我们最惦记的是菜花田里的青草,那草特别肥嫩,我们都想方设法钻到菜花田里去割青草。当然,钻的都是别人家的菜地。像我祖母这样的婆婆妈妈就每天站在自家的菜田边,看好了不让顽童靠近。因为碰掉一朵花,秋天就要少收好几粒油菜子啊!
我突然明白,那么多人去看油菜花,并不仅仅因为油菜花有多美,而是为了寻找儿时那熟悉的味道,熟悉的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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