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30日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间委员会通过审议,批准中国申报的“二十四节气”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。苏州博物馆民俗专家沈建东昨天接受采访时说,在国际气象界被誉为“中国的第五大发明”的二十四节气,在全国的迎接方式却各有不同。比如苏州的打春牛、迎春歌,苏州人的“冬至大如年”源自泰伯奔吴,不仅体现了吴文化的包容性,流传至今不变甚至还影响了新苏州人。
二十四节气是中国人通过观察太阳周年运动而形成的时间知识体系,几乎每个人小时候都背过二十四节气歌,“春雨惊春清谷天,夏满芒夏暑相连,秋处露秋寒霜降,冬雪雪冬小大寒。”全国各地也都有不同的迎接方式,比如北方的立春“咬春”、冬至饺子夏至面等等。
在苏州,“冬至大如年”这一迎接方式更是隆重到全国闻名。沈建东说,中国人对节气变化的反应在饮食上体现得非常明显,尤其是“不时不食”的苏州人,对自然万物的变化特别敏感,表现在生活方式与饮食文化上。“苏州人有‘尝鲜’的习俗,就是那些节气变化带来的‘时鲜货’。”比如地产的蔬菜水果、河鲜湖鲜,杨梅枇杷鸡头米,青团方糕大闸蟹,每到一个时节就有相应的物产来纪念、迎接。而冬至大如年又增加了更深的文化意义。沈建东告诉记者,冬至要祭祖迎阳,是对天地万物和祖先的一种尊重,冬至大如年并不是苏州本土原来的习俗,而是泰伯奔吴所带来的周朝历法。
周朝的历法中,冬至这一天就是大年初一,而冬至夜自然就是大年夜,尽管后来有了改变,过年不再是冬至这一天,但苏州人还是沿袭了周朝的传统文化,对冬至格外重视。这说明吴地人一方面融入本土文化,包容性强大,另一方面又重情重义,不忘传统,这从冬至的庆祝方式上就可以看出。沈建东介绍,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,冬至前一天,太监弄一条街上各大酒楼饭店纷纷摆摊卖卤菜,大家早早下班买卤菜、打冬酿酒、做冬至团子,晚上则全家人一起吃团圆饭。“祭祖就是感恩,亲人在一起团圆就是重亲情、重伦理,这一习俗至今不变。”
除了流传至今的“冬至大如年”,过去苏州立春时还有迎春的习俗,却随着农业生产方式的改变慢慢淡化了。清代苏州文士顾禄的著作《清嘉录》,就记述了苏州及附近地区的节令习俗,其中立春“打春牛、迎春歌”就有着细致的描写。沈建东介绍说,以前在娄门有一个迎春坊,每年立春都要在此举行迎春仪式,有游行队伍、有戏班,城里乡野的人都要参加。还要做一头泥牛由众人抬着,牛肚子里装满了五谷,由县太爷拿着柳条鞭子将泥牛打碎,让五谷流出来,俗称“打春牛”,乡亲抢泥土、抢五谷,五谷入仓、泥土入田,以祈求五谷丰登。迎春仪式场面皆宏大,可谓是苏州的“迎春狂欢节”。明朝袁宏道写过一首《迎春歌》,“东风吹暖娄江树,三衢九陌凝烟雾”、“梨园旧乐三千部,苏州新谱十三腔”等等,全诗210字,讲的就是这个迎春大联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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